楚怡精神的当代价值及意蕴

王 宇，谭雅颖，龙 凌

（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410208）

历史川流不息，精神代代相传。一群湖南人，半部近代史，当绵延的三湘四水在历史长河中激荡起奔涌的浪花，总有潇湘英才勇立潮头，承旧革新。1909 年，著名教育家陈润霖秉承教育救国的办学信念，筹办楚怡职教，提出了“爱国、求知、创业、兴工”的办学理念。[1]100 多年来，湖南职教人在楚怡精神的感召下为湖南的经济建设、改革开放和高质量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作为重要的精神宝库和精神遗产的楚怡精神，也在新的时代背景之下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激励着勤奋、坚强的湖南职教人开启新征程，走向新的辉煌。2019年11 月14 日，时任省委书记许达哲在调研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时指出，要传承与弘扬楚怡职教历史，用心培养更多适应新时代需要的高素质技能人才。这再次吹响了湖南职教人向未来进军的号角。2020 年9 月，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湖南，勉励湖南打造“三个高地”，践行“四新”使命。由此，湖南职业教育的发展，有了新的着力点，明确了新的发展方向，楚怡精神的传承者们又一次走进了时代的考场。[2-3]

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湖南“一带一部”的战略定位和视察湖南重要讲话精神，2021年10月，《教育部湖南省人民政府关于整省推进职业教育现代化服务“三高四新”战略的意见》出台，明确指出实施职业教育“楚怡”行动计划，传承楚怡精神，创建楚怡品牌学校。支持湖南通过整省推进，率先建立服务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职业教育制度和模式，为湖南充分发挥“一带一部”区位优势、大力实施“三高四新”战略、走在中部崛起前列提供技术技能人才支撑，为办好新时代职业教育提供湖南经验和模式。

（一）楚怡精神产生的历史背景

1911 年10 月，以武昌起义为标志的辛亥革命推翻了长期统治中国的君主专制制度，包括西方在内的各种文化思潮和理念涌入国门，其中“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等口号最为人所推崇。

受到这一口号的感召，在日本东京弘文学院攻读师范科的湖南青年陈润霖，入学第一天就立下了教育救国的宏愿。他与同学共勉：“清政府腐败无能、惧外媚外、丧权辱国，我辈青年自当驱逐鞑虏、振兴中华，而重教兴学、为国育才实为第一要务，愿与诸君共勉之！”四年后，成绩优异的陈润霖谢绝校长的极力挽留，毅然回国。“归国后不愿为官，愿以兴办教育为己任。”他团结带领一群怀有同样志向的人，先后在长沙筹办了湖南私立楚怡初等工业学堂（以下简称“楚工”）等学校，这也是湖南近代职业教育发展中具有开创性、先驱性的事业，引领了近代湖南职业教育的蓬勃发展。湖南近代职业教育发展状况详见表1。[4]

表1 湖南近代职业教育发展状况

在专业设置方面，楚工始终围绕湖南近代工业发展的实际情况不断调整办学方向。湖南近代工业的发展以矿业最为突出，楚工就于1915 年在全省最早开办矿冶科；
当时社会急需大量公路测量人员，楚工就于1924年新设测量专修科；
随着公路建设逐步发展，急需大量土木工程技术人员，楚工就于1928 年将测量专修科改为土木科。当时，整个湖南省只有两所学校培养土木人才，一个是湖南大学，另一个就是楚工。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没有楚工，就没有湖南公路”之说。

在办学理念方面，楚工在办学、教学中始终强调实践第一，鼓励学生在学中做、在做中学。这种实干、实践的办学理念，使得楚工培养出的人才普遍具有非常扎实的专业理论基础和出色的实践能力，为当时的国家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1938 年日军攻占武汉，威逼湖南，楚工被“文夕大火”付之一炬，但楚工保留了部分图书、设备等教学资源，并西迁至湖南省新化县。西迁的这段经历为楚工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培养了一大批拥有坚定信念、远大理想的楚工人。

（二）楚怡精神形成的内在逻辑

把国家、社会、人民的根本利益放在首位，坚定理想与信念，是楚怡精神形成的根本动力。楚怡兴办之初，国家对专业人才有着日益旺盛的需求。一方面是职业教育少，优秀的职业教育更少，另一方面是国家建设、社会发展的巨大需要，两者之间形成了巨大的人才缺口。为了破解人才缺口难题，陈润霖筹办创立楚工，以弘扬爱国主义为主旋律，礼聘高水平的教师队伍，购置较完备的实验实训设备，为当时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大批实用型人才，为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经世致用的实干型人才。

独立自主、实事求是，为干而学、从干中学，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是楚怡精神形成的必要条件。正如楚工在成立之初就推行的“躬行实践”,楚工十分重视实践教学，投入了大量的经费用于购置实践操作设备。例如土木专业，除了购买基础的仪器设备以外，还从国外大量引进高精设备。除了强调实干，楚工更注重对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的教育，强调经世致用、利国为民的价值取向。

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难，坚持不懈，排除艰险，勇往直前，是楚怡精神形成的重要保证。在成立之初，国内各方面办学条件都不成熟，陈润霖与全体楚工师生不懈努力才让楚工得以诞生。“文夕大火”后，楚工人仍然在艰苦的条件中继续办学，教师为救国而教，学生为报国而学，为国家的建设发展提供了重要的人才支持。新中国成立后，受国际国内大环境影响，楚工又面临没经费、没师资、没场地、没设备的窘迫困境。但楚工师生坚持不懈，共克时艰，顽强拼搏，勇往直前，最终迎来了职业教育发展的春天。

（一）爱国是楚怡精神的根基

陈润霖在兴办教育的过程中，始终以爱国主义为精神支柱，不断带领师生反对压迫、反对侵略。无论是起初的白手起家、发展壮大，还是后来的被迫西迁、重整旗鼓，楚工师生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将国家和人民的需要放在首位。楚工办学以来，培养的大批品学兼优、吃苦耐劳的优秀毕业生，被全国各厂矿企业争相聘用，办学成果被学子们带往新中国建设的各个角落，甚至抗美援朝的战场。他们奋战在各行各业，如航空工业、钢铁工业、公路铁路建设、煤矿等，大展才华，默默奉献。这种以爱国为核心的职教精神，也被镌刻进湖南职业教育成长的血脉之中，被后来人不断继承弘扬，发挥重要的作用。

（二）兴工是楚怡精神的核心

楚怡精神作为一个时代职教人的重要精神指引，引领众多师生为新中国建设贡献智慧与汗水。在楚怡精神的激励鼓舞之下，众多优秀的楚工学子走出校园，走向社会的各行各业，成为祖国建设中的有力支撑。例如，机械科35 班的唐仲秋参与了“两弹一星”的研制；
同班的贺国辉参与众多的科研项目，数次荣获科技进步奖；
土木科14班的唐展卿在架桥工艺中采用多点同步顶推法，填补了国内业界空白。

（三）创新是楚怡精神的动力

在变革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机械科19 班欧阳昌宇参加我国第一批航空发动机试制与生产，负责飞机大修，修复了36 架遗弃大陆的C-46大型运输飞机，为支援西藏和平解放，开辟空中通道，作出了重要贡献。他后来在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开展“计算机控制的超薄精密机械加工”系列研究，为建设机电一体化专业奠定了基础，多次获得科技进步成果奖。全国劳动模范周述之毕业于楚工土木科6 班，他满怀革命豪情，全心全意献身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其多项研究成果被广泛应用在湖南基础建设战线，功勋卓著。楚工注重在实践中创新，这一优良传统也一直贯穿于湖南职业教育发展的历史进程中。

（一）要与时代精神相契合

在新时代的发展背景之下，楚怡精神要继续发挥自身的激励作用，在弘扬“爱国、求知、创业、兴工”的楚怡精神基础上，与时代发展和需求相契合，研究新时代职业教育发展理念、体制机制和模式。一是深入开展创新创业教学，把创新理念贯穿职业教育始终；
二是紧跟现代经济社会结构调整步伐，以新技术倒逼形成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新机制；
三是开展职业教育课堂革命，灵活运用项目教学、模块化教学、实践教学等多种教学模式；
四是优化职业教育研发布局，完善职业院校教师与企业工程技术人员双向流动、无缝对接机制；
五是强化职业教育社会责任，为下岗失业人员、新型农民、退役军人等社会群体提供多种职业教育入学方式和学习途径，为国家“六稳”“六保”工作作出应有贡献。[5]

（二）要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结合

党的十九大以来，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我国取得了三大攻坚战的一系列重大成果：一是大幅减少了农村贫困人口；
二是持续改善了生态环境质量；
三是杜绝了系统性风险，坚守住底线。[6]在全面开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征程的背景下，湖南职业教育要弘扬楚怡精神，就要对照习近平总书记对湖南提出的“三高四新”要求，大力提升工程机械、先进轨道交通装备、航空航天、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等优势产业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能力；
主动围绕产业链现代化、产业基础高级化开展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升级；
积极响应乡村振兴战略，定向培养农村基层紧缺专业技术人才，培育致富“带头人”和职业“新农民”，既“富口袋”，也“富脑袋”。[5]

（三）要将历史经验和现实需要相融合

从历史的角度看，楚怡精神的生动载体也体现在陈润霖亲自作词的楚怡校歌中：“勉我少年兮，前途万里今日行。爱自由兮自治，爱独立兮自营。强身强国精神以导何事不可成，共勉为君子兮。”从现实的需求看，楚怡精神是职教人共同的精神富矿，也是支撑湖南职教人进步发展的不竭动力。在新时代背景之下，湖南职教人要从过去的历史中总结经验教训，从社会现实中找准发展方向，把楚怡精神融入新时代，迈向新征程。

（一）在“人才强省”中谋求新作为

“十四五”规划开局之际，“职教20条”和“职业教育提质培优三年行动计划”多项重大任务交汇之时，楚怡精神的当代价值之一便是湖南职业教育要在“人才强省”中，不断传承发展楚工的人才培养理念，不断谋求新作为。一是根据区域定位，进行特色发展。针对湖南经济开放性不足、区域发展不均、财政供给能力有限的省情，把有限的资源更多投入到特色发展上。二是湖南职业教育要发挥承东启西、连接南北的作用，形成“一校一品”，打造一批全国一流、具有鲜明湖湘特色的品牌专业和专业群，在此基础上，构建新时代湖南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三是湖南职业教育要注重内涵发展，持续推动职业教育“三教”改革，持续推出系列优质课程，持续开发系列优秀教材，持续推进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改革。四是湖南职业教育要深化校企合作，打造一批产教融合平台。五是湖南职业教育要强化职普融通，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职教之路。[5]六是湖南职业教育要聚焦评价改革，破除“五唯”顽瘴痼疾，健全职业学校评价体系，根据职业教育特点开展分类设计，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7]

（二）在“富民兴湘”中展现新担当

楚工“工业救国”“教育救国”理念的落脚点在哪里？以专业设置为例，楚工以工业教育立校，根据湖南省近代经济发展状况与社会需求设置专业，先后设置了机械、矿冶、土木等学科。楚怡精神的当代价值之二便是湖南职业教育要在“富民兴湘”中，不断传承发展楚工的爱国兴工思想，紧跟“中部崛起”“一带一路”“乡村振兴”等国家政策，在建设“新湖南”上不断展现新担当，彰显新魅力。一是紧紧对接区域行业企业，形成特色鲜明的院校布局。二是紧紧对接现代产业，形成湖湘特色专业布局。如紧紧对接轨道交通、工程机械、汽车、航空等支柱产业和新兴产业以及湘绣、湘瓷、湘菜、湘茶、湘旅五大“湘字号”产业，打造对接产业的专业群。三是精准助力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在人才扶贫方面，湖南省职业教育可以加大招收建档立卡贫困生的力度，有计划地面向贫困地区培养紧缺技术技能人才。这些措施可以有效破解乡村专业技能人才短缺的问题，使乡村家境贫困的学生也能够实现成长与发展。

（三）在“三高四新”中探索新路径

“三高四新”战略的提出，为建设现代化新湖南赋予了丰富内涵、指明了实践路径，同时也给湖南职业教育的发展注入了强劲的动力。

楚怡精神的当代价值之三便是湖南职业教育要不断弘扬楚工的创新思想，紧跟“三高四新”战略，在建设“新湖南”上不断探索新路径。一是湖南职业教育要以湖南省委、省政府积极推进与教育部共建职业教育改革发展高地为契机，抢抓机遇，提质培优，打造全国职业教育高地。二是根据湖南“一核三极四带多点”产业布局，绘制职业教育功能布局地图，加强全省新兴产业和朝阳产业发展的预测和评判，构建“院校集群+功能板块”“专业集群+产业链”的产教融合生态系统。三是对接国家战略及时发布扶贫报告，总结推广湖南职业教育扶贫经验，打造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湖南样板”。四是加强和扩大职业教育区域与国际交流合作，如加强与粤港澳大湾区、长江经济带职业教育创新合作，推进湘赣、湘鄂、湘桂黔职业教育协同发展；
在国（境）外重点建设一批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基地和海外员工培训中心，助推企业“抱团出海”。[8]五是湖南职业教育要在率先实行县级以上人民政府督导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职业教育督导制度，强化职业教育督导落实落细落地。

楚怡精神的根基是爱国，核心兴工，动力是创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9]在当代，楚怡精神要与时代精神相契合,要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结合,要与历史经验和现实需要相融合,形成湖南职教人的精神底色，引领湖南职业教育书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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